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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6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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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章 69章

墨無疾把白鷺趕走之後, 讓金光和玄木守在無為小築門口。

他則在晚雲灼的房間前,不斷來回踱步。

高大的身形在窗欞上浮動,裏面的人不會看不見。

過了半晌, 只聽晚雲灼道:“進來吧。”

墨無疾毫不猶豫, 推門而入。

晚雲灼坐在一張太師椅上,墨發如瀑, 松松軟軟地垂卷在白衣上。

她眉眼平靜, 乍一眼看上去,面容之中並無怒意。

不等晚雲灼開口,墨無疾就走到桌案另一側,抽出太師椅,拖到她對面,放下, 自顧自坐下。

他雙腿岔開, 向前傾身, 雙手搭在晚雲灼的椅子扶手上。

“對不起。”

“不是故意沒來找你,是我今日才醒。”

晚雲灼垂著眸,睫毛微微扇動, 輕聲道:“嗯, 我聽白鷺神君說了。”

墨無疾一聽白鷺二字, 就嫌棄道:“那死鳥還跟你瞎說了什麽?”

晚雲灼沒看他, 只是盯著虛空某一處:“他說, 我是你的情劫;你歷劫失敗了, 神力損耗。”

“別聽那死鳥瞎說。”

墨無疾見晚雲灼不看他, 於是幹脆上手, 食指屈起,抵在她的下巴上, 往上帶,讓她看著自己。

他眼神澄澈,語氣認真。

“晚雲灼,你不是什麽情劫。”

“本座在下界時,是真心實意地愛你,如今也是。”

晚雲灼被迫回視他的眼神。

她“嗯”了一聲,眼神柔軟下來,漆黑的杏眸中泛起點點漣漪,似乎帶著一點笑意。

可是,整個人身上仍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,讓人覺得她還遙遙站在彼岸。

墨無疾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緒,於是捧住她的臉,語氣放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最軟:“你還在生氣嗎?”

晚雲灼緩緩眨了一下眼睛,搖了搖頭,語氣很輕,像悄無聲息流過的涓涓細流:“沒有了。”

“真沒有假沒有?”墨無疾不放過她,試圖逼她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情緒。

晚雲灼頓了頓,眼神中露出一絲疑惑,似乎不明白自己的答案哪裏不對,墨無疾為什麽還要追問。

她伸手,握住墨無疾的手腕,沖他彎了彎嘴角:“真沒有。”

墨無疾的唇線微微繃直,不錯眼地凝視她。

她神情平靜,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,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。

可墨無疾知道,她說謊了。

而問題是,她不知道自己說謊了。

墨無疾的右手大拇指,在她柔嫩瓷白的臉頰上輕輕摩挲了一下。

然後猝不及防地低頭,迅速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,微微偏頭,靠近她的唇。

晚雲灼的身體突然緊繃了一下,頭偏轉了一個角度,剛好避開墨無疾。

她頓了頓,似乎意識到不對,而後抿了抿唇,小聲解釋:“不太習慣。”

墨無疾沒說什麽。

但他這下完全肯定了:她還在生氣。

只是,她不知道自己在生氣,也無從發洩。

那該死的晚蒼梧給她額間種下雲紋,教她控制情緒,成為一個冷靜理智的首領。她做到了。

但同時,喪失了發洩情緒的能力。

墨無疾伸手,摟住她的腰,將整個人抱起來,放到自己腿上,把她摁懷裏。

他撫摸她的頭,順著背脊輕按,用一種哄人的語氣道:“你若生氣,一定要講出來。”

晚雲灼依偎在他懷裏,沒有動靜。

半晌後,她微微仰起臉,不明白墨無疾的意思:“我為什麽要生氣?”

墨無疾暗嘆一口氣,苦笑了一下:“生氣還需要什麽理由?”

“只要你覺得不開心,就可以生氣。你可以打我,罵我。”

“怎麽樣都可以。”

晚雲灼搖了搖頭:“我不要打你罵你。你又沒錯。”

他為了下界,賜予金烏;後又封印幽墟,純靈之體受到損耗。

然後又是為了下界,入她預知夢,讓自己不得不遇見她這個情劫。

最終,又為了她,自損修為強行解除生死契,笑著赴死。

他有什麽錯呢?

墨無疾見勸導無用,只在她額頭落下一吻,說些別的。

“你瘦了,給你做點好吃的。”

晚雲灼點點頭。

墨無疾就順勢賴在無為小築了,陪她一起等陽晟帝君出關。

等待帝君的這三日,晚雲灼可謂是乖巧至極。

墨無疾做什麽,她就吃什麽。

他問她什麽,她就回答什麽。

他親她,她也不反抗。

一開始,墨無疾還默默犯愁,但後來也不著急了。

沒事,他會好好把她養回來的。

反正,時間還長。

只要能把她栓在自己身邊,有的是辦法。

***

三日後,陽晟帝君出關,傳令召見晚雲灼。

墨無疾和晚雲灼趕到眾神議事的淩霄神殿時,在神殿門口,十分意外地看見了花流朱。

“他來幹什麽?”墨無疾一看見花流朱,登時不悅皺眉,心中警鈴大作。

晚雲灼也不知道,向花流朱投去詢問的目光。

花流朱一身鮫皇紫紋黑袍,身姿挺拔,身上的少年氣不知何時已徹底褪盡,初露鮫族首領的矜貴風姿。

眉目間,也不再有從前那股陰冷桀驁的神色,取而代之的是不動聲色的穩重。

他朝晚雲灼走過來,無視她身邊的墨無疾,微微傾身,同她說話:“此事涉及下界,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。”

“你放心,事情都安排好了,羊濁會處理。若有急事無法做主,她會立刻告知你我。”

晚雲灼頷首:“好。”

此時,陽晟帝君傳喚,她和花流朱一起走進淩霄神殿。

墨無疾擺著一副不怎麽好看的臉色,緊隨其後。

主大殿上,陽晟帝君端坐於帝君神座上。

那神座通體鎏金,長約兩丈,寬約一丈,上面雕著精致的飛龍舞鳳,四周縈繞著一圈靈氣結成的蓮花,看上去莊嚴而聖潔,不容褻瀆。

陽晟帝君,眉目疏朗,長鼻厚唇,方正臉,看起來既嚴厲又慈祥。

他微微垂眉,掃過殿中三人,視線在晚雲灼身上停留。

“你便是人皇,晚雲灼。”

晚雲灼擡袖行禮,清聲道:“見過帝君。”

“吾已知曉你此行意圖,上呈的證據也一並看過。”

陽晟帝君和顏悅色地向晚雲灼點點頭,語氣嚴肅而不容置疑。

“流光神君,花銀燭,的確插手下界事務,賜予花九戎以鮫魂軍,傳授莫紫微以傀儡絲。”

“你且放心,吾會將花銀燭關押起來。”

晚雲灼抿了抿唇,道:“帝君,只是關起來嗎?”

陽晟帝君緩慢地撩了一下袖袍,語氣無喜無怒,問:“你想如何?”

“花銀燭在飛升之前,射殺了下界八只金烏,導致下界靈氣不足,紛爭四起。”

晚雲灼認真地望著陽晟帝君,神色堅定,語氣不卑不亢,說出自己的訴求。

“眼下,八只金烏陷入沈睡,須餵以仇人骨血,方得蘇醒。”

“還請帝君做主。”

陽晟帝君沒有立刻回答,眼皮下垂,蓋住眼中情緒。

他沈吟片刻,緩聲道:“其一,花銀燭插手下界之事,罪不當誅,畢竟她不曾直接出手幹預。”

“其二,射殺金烏一事,在千年前並非罪責,反而是有功。那時,十只金烏所產的靈氣太過旺盛,而下界生靈卻不多,於是出現靈氣反噬現象。花銀燭前去射殺金烏,這才有了大功德,得以飛升。”

“晚雲灼,吾若是下令誅殺流光真君,無法服眾吶。”

晚雲灼眉頭微蹙。

這幾日原本平靜如水的心緒,有了一絲起伏。

無法服上界的眾,就不為下界主持公道了?

這是什麽道理?

她神色不顯,但眉間已浸上一絲慍意。

還沒等她開口,花流朱搶先一步說話了:“帝君,花銀燭雖是我鮫人先祖,可她插手下界事務,引起動蕩,差一點就打開幽墟封印,毀了下界。”

“還望帝君能將其血肉獻與金烏子,豐沛我下界靈氣!”

陽晟帝君瞥了一眼花流朱,臉上沒什麽表情,淡淡冷笑一聲:“你倒是會大義滅親。”

“依我看。”

突然,一旁的墨無疾開口了。

“帝君說的不錯,花銀燭罪不至死;至於那金烏子,有一位還活著,只是無法產出靈氣;不如令她來上界,修養一段時日,或可恢覆能力,再重返下界。”

陽晟帝君滿意地點點頭:“如此一來,皆大歡喜。”

花流朱皺眉。他本想反駁,但側頭看了一眼晚雲灼,見她沒有出聲阻攔,於是猶豫了一下,到底不敢妄動。

“玉衍,那這件事,交由你來辦?”陽晟帝君笑容可掬地望著墨無疾。

墨無疾則散漫一笑,推脫道:“玉衍神力損耗太多,有心無力,還望帝君另擇他人。”

陽晟帝君果然很是寵愛墨無疾,並沒有堅持,只是頷首:“可,那便交由白鷺。”

“對了。”陽晟帝君上下打量墨無疾,“聽說你歷劫遇到了一些問題,神力又耗損了。”

墨無疾的餘光飛快掠過身邊的晚雲灼,漫不經心道:“一點點。”

“咱們上界就只有你這麽一位靈力所化的神君,你萬萬不可掉以輕心。”

陽晟帝君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,也不管晚雲灼本人就在場。

“你若再同下界之人不清不楚,神力完全耗盡了,既當不成上界的神,在下界也無容身之處,只能魂歸天地,徹底消散了。”

“聽明白了嗎?”

墨無疾敷衍地點點頭,卻不看陽晟帝君,而是偏頭去看晚雲灼。

她搭著眼皮,看不出來情緒。

“行了,今日就到此,諸位散了吧。”陽晟帝君起身離開神座,長袖一揮,離開了淩霄神殿。

“墨無疾。”花流朱不客氣地叫住墨無疾,怒目而視。

“你也算在下界走過一遭,本以為你會向著我們。”

“沒想到,你為何要幫花銀燭說話?”

墨無疾不怎麽友善地冷笑一聲:“本座跟你不熟,但認識花銀燭千百年了,幫她說話又如何?”

花流朱氣極,一副要動手的樣子,卻聽晚雲灼喚他:“流朱,此事先這樣吧。”

聞言,花流朱有些驚訝,但到底沒再說什麽,只恨恨地瞪了墨無疾一眼,然後問晚雲灼:“那咱們先回去?把昭明接上來?”

墨無疾一聽,語氣冰冷:“昭明自有人去接,要回你自己回。”

花流朱一點都不害怕墨無疾,嗆聲道:“她是我們下界的人皇,不回下界待在這兒幹什麽?受你的氣還是受你們帝君的氣?”

他越說越生氣,幹脆伸手去拉晚雲灼。

將將捏住晚雲灼的手指尖,仿佛觸電一般,哆嗦了一下,收了回去。

墨無疾盯著花流朱,眉間湧上戾氣:“她要去哪,自己會走。再對她動手動腳,本座就廢了你。”

花流朱轉了轉手腕,心裏憋著一股氣。

墨無疾回歸神位以後,雖然總被大家說神力損耗了,但,畢竟是神。

剛剛那一道擊過來的神力,明顯是留了情面的,只作警告用。

若當真動起手來,他根本不是墨無疾的對手。

花流朱識時務地選擇不與墨無疾對抗,而是看向晚雲灼,問她:“回嗎?”

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的意味。

可沒想到的是,晚雲灼看向他,平靜道:“你先回。”

花流朱瞳孔微張,攏在袖中的手,不甘心握成拳頭。

他張了張嘴,“可是……”

沒等他說下去,一個透明泛白的靈力結界,以晚雲灼和墨無疾二人為中心,驟然拔地而起,急速擴散開來,將花流朱整個人撞起來,直接飛出淩霄神殿。

晚雲灼只聽見花流朱遙遙傳來的嘔血聲,不由蹙眉。

心中那一汪一直平靜無波的水面,似乎是被一株水草劃過,起了一絲波瀾。

她看向墨無疾,語氣已沒有之前那般平靜了:“你對他動手幹什麽?”

墨無疾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,語氣不善:“他牽你手了,看著煩。”

晚雲灼抿了抿唇,深呼吸了一口氣,想把情緒壓回去,卻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:“牽我手怎麽了?跟你有什麽關系啊,玉衍神君。”

墨無疾聽到她稱呼自己為玉衍神君,眸光閃動了一下,定定看向她。

晚雲灼這句略帶諷刺意味的話一出,發現自己收不住了。

一直被壓在平靜水面底下的情緒,仿佛一只蘇醒的水怪,嘶吼著向上,浮出水面。

她繼續道:“就允許你有千百年的好朋友,不允許我在下界有一個能說話的人?”

墨無疾反應很快,明白晚雲灼說的是花銀燭。

他微微歪了歪頭:“你吃醋了?”

“不吃醋。”

晚雲灼飛快回答,漆黑的杏眸不再平靜,隱忍已久的情緒像是被火星飛濺的稻草,火焰上竄。

“你是玉衍神君,你們都認識上千年了。”

“我們在下界,在一起不到數月,我有什麽好吃醋的?”

墨無疾朝她走了一步,說話的速度放緩,語氣也軟下來:“你想我是誰,我就是誰。”

“你不喜歡我當神君,我就不當了。”

晚雲灼往後退了一步,笑了一下,眼神卻冷漠,語氣中滿是不管不顧的譏諷之意。

“是我能想的嗎?你都沒有魔角了。”

“你是上界的神君,你厲害,來下界歷了我這個劫,死了還能再活。”

墨無疾沒說話,只靜靜地望著她。

放棄了壓制情緒,晚雲灼越想越生氣。

她擡了擡下巴,兩頰因為生氣而微微泛紅。

“墨無疾,不,玉衍神君。”

“我的雲紋不僅為你亮了,還裂了一半,你是不是很開心?很得意?”

“我沒……”墨無疾聽著,黑色的瞳仁中泛著稀碎金光,毫不遮掩地露出心疼的神色。

他上前抓住晚雲灼的手腕,想抱她。

拼體力,晚雲灼自然拼不過他。

她靈力一蕩,毫不留情地將墨無疾撞開。

緊接著,她轉身,擡手,打出一道靈力,想擊碎墨無疾化出的結界。

墨無疾見她要走,擡手擊碎她的靈力,攔在她面前。

“你打我罵我都行,只要能消氣。”

“但是,你不能走。”

前一句語氣還很軟,而後一句則加上一絲強勢的意味。

晚雲灼聽不進去。

她冷笑:“你是我什麽人?憑什麽管我?”

“我要回我自己的地方去。”

“你再攔我,我就真的對你動手了。”

墨無疾下顎線繃緊。

她怎麽都可以,但就是不能離開他。

他長袖一揮,加固自己設下的結界,無視晚雲灼磅礴激蕩的靈力,直接將人打橫抱起,瞬移到帝君神座上,將人摁在上面。

他小心地收了自己所有的神力,以免傷到她,同時又侵略性極強地俯下身,霸道地含住她柔軟的嘴唇。

晚雲灼沒有收回靈力。

帶著怒意的靈力打到墨無疾身上,他吃痛,整個人低低悶哼一聲,離開她的嘴唇。

但仍舊緊緊箍著她,黑底泛金的瞳仁中,占有欲節節攀升,狂亂的風暴漸起。

是她無比熟悉的神色。

晚雲灼稍稍平覆了一下心情,收回靈力,雙手抵住他起伏的胸膛,蹙眉質問:“你瘋了?為什麽不躲?”

“躲哪兒去?”

墨無疾勾了一下嘴角,強勢的語氣中裹挾著濃烈的愛意。

“本座就想賴在你身邊,被你打死也行。”

他一邊說,一邊含住她的嘴唇,吮吸,追逐她不斷躲避的舌尖。

晚雲灼見他一副死生無所謂的賴皮模樣,不敢再用靈力傷他,但又推不開他,於是狠狠咬他的嘴唇。

腥甜微澀的鮮血,混合著灼熱的呼吸聲,滲入兩人唇舌之間。

墨無疾像沒事人一樣,死死不松口,任由她啃咬。

甚至於,還被自己的鮮血激發了魔族的侵略性,就像在下界許多次那樣,伸手撕扯她的衣裳。

晚雲灼被他這麽一鬧,滿心怒火突然稍稍降了一點,恢覆一絲清明。

她不再咬他,試圖阻止他,慍聲道:“你幹什麽,這是帝君的神座!”

“知道啊,那又怎麽樣?”

墨無疾慢條斯理地一笑,語氣散漫,手中的動作卻不停。

占有欲節節攀升,讓原本還有一些風度的墨無疾,褪盡了神君皮囊,只餘下滿心欲/念。

他鉗住晚雲灼的下巴,盯著她:“生完氣了嗎?”

“沒有!”

晚雲灼不知墨無疾想做什麽,察覺到一絲危險意味,於是警惕地瞪他。

她眉頭蹙起,濕潤的杏眸裏蕩漾著不小的怒火,臉色潮紅,櫻色的唇瓣上泛著水色;呼吸很快,胸口起伏。不知是因為生氣,還是因為方才激烈的親吻。

墨無疾舔了舔牙齒,眸子瞇了一下。

她生氣的時候,怎麽也這麽漂亮誘人。

讓魔很想一口吃掉。

“行,那換個方式安慰你。”

墨無疾不再執著於撕掉她的衣裳,而是懶洋洋地直起身子。

兩人的距離拉開,恢覆到一個安全距離。

可晚雲灼卻從他不懷好意的眼神中,察覺到山雨欲來之前的寧靜。

她揪住神座上的鳳凰毛軟墊,往後挪了挪,與墨無疾拉開更多距離。

而他突然握住她的腳腕,將她往他那邊拉了一些。

然後,他半跪在帝君神座下,抓住她兩只腳踝,將腿分開。

晚雲灼渾身一顫,登時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麽荒唐事。

但她來不及阻止。

一陣酥麻自小腹而起,傳遍全身,直至指尖、天靈蓋。

杏眸中,迅速覆上一層潤泛的水色,和尚未完全熄滅的火焰交織在一起,呈現出一種覆雜的神色。

雙唇微張,發出難以抑制的低音;並時不時咬住嘴唇,差點將自己的嘴唇也咬破。

她死死揪住神座的軟墊,拔了幾根鳳凰毛起來。

她稍稍仰頭,卻看不見墨無疾的臉,只能看見他禁錮住她潔白雙腿的大手,和他頭頂不斷晃動的白玉冠。

生氣,難堪,嬌羞,迷茫,享受……

各種情緒亂七八糟地匯成一道颶風,在她體內呼嘯、撕扯。

她不自覺地挺直要背,雙腿顫/抖著夾/住神座下的人。

伴隨著終究壓不住的聲音,額間還剩的一半雲紋也亮到極致,振翅欲飛。

颶風過境後,一切歸於平靜。

晚雲灼蜷縮在毯子上,默默平覆情緒。

她實在難以相信,這無法無天的狗魔頭,在帝君神座上對她做了什麽。

墨無疾將她撈起來,抱到懷裏,一邊輕輕拍背安撫,一邊垂眸細看她。

水色瀲灩的唇角勾起一抹壞笑。

晚雲灼眼神回避,不想看他,卻被他勾起下巴,被迫盯著他。

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。

晚雲灼臉微紅。

他伸出手,摸了一下她額間的雲紋,好整以暇地問:“你這是因為生氣而亮,還是到了?”

晚雲灼快速咬了一下嘴唇,眸光閃動:“生氣。”

“是嗎?”

墨無疾摟著她的手臂倏然收緊。

“那就多來幾次。”

晚雲灼還沒休息夠,就又被他摁在帝君寶座上。

只聽一聲帛裂聲,她身體先是一涼,緊急著就被潮熱的氣息覆蓋住。

“墨無疾你真的無恥……”

那狗魔頭摁住她的手,不讓她打擾自己,片刻後,才心滿意足地擡起頭,用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她。

歪了一下頭,擺出一副囂張的無辜神色:“你不就是喜歡本座無恥嗎?”

“也沒見你喜歡玉衍啊。”

晚雲灼說不過這狗魔頭,幹脆閉嘴。

墨無疾沒想著放過她。

吻遍她全身後,就直接攻入了。

而就在這時,異變陡生。

晚雲灼仰著頭,發現罩住他們的那個結界外,劈下一道閃電。

閃電被結界攔住,但像蜘蛛結網一般,細細的閃電沿著結界拓展開來。

“這是……?”晚雲灼努力從恍惚的神智中捋出一絲清明。

而墨無疾卻沒停下來,一手抓著她,一手掰過她的頭,喘息讓聲音不是那麽平穩:“別管。”

晚雲灼突然瞪大眼,抓住墨無疾肩膀的手收緊。

“不是……你停下!”

她反應過來了,想起方才帝君說的話。

這是天道的雷罰,在抽取他的神力。

“不行,你的神力會流失……會變成游魂。”

晚雲灼攔不住他,艱難地從齒縫中蹦出這句話,試圖讓他停下。

他額上青筋暴起,冷汗細密,明顯在遭是因為神力被抽取的痛苦。

墨無疾卻是一臉無所謂地低低一笑。

他咬著她的耳朵,帶著笑意的聲音混合著落在耳邊的雷聲,一同響起,直擊靈魂。

“你離開我,我才會變成游魂。”

晚雲灼掐住他線條流暢肌肉緊實的手臂,掙紮想讓自己清醒,斷斷續續道:“我不離開你,真的……你快停下……”

聞言,墨無疾還真的停了下來。

與此同時,雷聲變小,攀附在結界上的閃電也變細了許多。

不料,他只是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鼻尖,挑了挑眉,喘著粗氣但語氣散漫道:“相信本座,不會有事的。”

接著,伴隨著再次響起的雷聲,攻勢更為猛烈。

晚雲灼仰著頭,感受著背脊和鳳凰毛軟墊的摩擦,望著穹頂上漫布的網狀閃電,和自己繃直晃動的腳背。

在今日宣洩掉積壓已久的情緒後,她不再刻意壓制情緒,而是全身心地投入。

當最後一道閃電快速鋪開,落下一聲雷鳴後,她終於登頂極樂。

額間那僅剩的一半雲紋,徹底破碎。

從前,一兩次過後,她尚有多餘精力來迎合貪得無厭的大魔頭。

但這一次,她軟成一灘水,一根手指都懶得動彈了。

困意如潮水席卷而來,她趴在他寬闊的懷裏,沈沈睡去。

半夢半醒中,她聽見他在耳邊絮絮叨叨。

“一開始,本座入你的夢,真的只是想讓下界止戈而已。”

“那時,本座還很有信心,說一個情劫罷了,絕不會對任何女子動心。”

“後來,豈止是動心,簡直是,潰不成軍。”

她覺得有點吵,嘟囔了一句,在他懷裏蹭了一下,換了一個姿勢。

他安靜了片刻,帶著一絲祈求意味的聲音,若有若無地落入她耳中。

“別生氣了,行不行?”

“如果還沒氣夠,就繼續發洩。”

“但是,別離開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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